虽然如此,我依然相信,在世界某处的唱片行里,会有一张杰奎琳·杜普蕾的肖斯塔科维奇的大提琴作品的唱片等着我去买回。在苏联密集的1966年或1972年(不可能再晚了)的大雪里,我固执地相信,杜普蕾演绎下的肖斯塔科维奇同样是“珍贵易逝的美之绝唱”。事实上,当1965年的秋天,杜普蕾在前大提琴手巴比罗利的指挥下奉献出的那部《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》震惊英伦时,我才刚刚出生,而这位刚17岁的小姑娘以她的与生俱来的天才和深刻的洞察力,帮助几乎是60年代的整个战后世界“重新发现”了埃尔加的这部作于1919年的悲怆的挽歌式作品。而第一次听到杜普蕾的现场唱片则是在2002年我37岁的时候。而37岁时的女大提琴家早已不能演奏,坐在轮椅里被推看郊外公园里那“曾经歌唱的云雀”。
2002年的我,迷恋于苏联“旋律”公司的老历史录音,那一年买的唱片都是俄罗斯学派的作品,EMI公司的那张“杜普蕾”是我买的唯一一张非俄罗斯音乐家的唱片,还是廉价的日版。那个时候我读着肖斯塔科维奇的《见证》,用字典查唱片说明书上关于杜普蕾的文字。在我的爱乐之夜里,在脑海深处肖斯塔科维奇的音乐会上,我知道我们命中注定的大提琴女神出现了,他代替罗斯特洛波维奇或者另一位更为传奇的人物丹尼尔·沙弗兰(Daniel Shafran)来演奏。看啊,她的眼神,鼻子,“美和悲怆已不在凡间”。而今天,我手里经常听的杜普蕾的唱片已经不下10种,我成了一个杜普蕾唱片的收集者。半个月前,我刚刚收到订了半年之久的杜普蕾6套装唱片,法版的EMI唱片/1994年。最近,我反复听的就是这套录音效果并不是很好的版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