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天天工作十二三个小时,累得要死,饭都吃不上。霍乱患者是人,我们就不是吗?”
工人们七嘴八舌地骂起来,干事尽力解释道:“国家抗战刚刚胜利一年,百废待兴,各处用度都很紧张。又赶上时疫,卫生局的预算都花在购买疫苗上了,一时周转不开,还请诸位多理解。”
“区科长,我看不见得吧?”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在场内响起。
陈叔信和方三响快步走进场地。那些工人一见是陈叔信,无不欢喜地喊道:“陈先生来了,陈先生来了!”区科长眉头一皱,他久闻此人大名,别看是个小年轻,却最擅长在工人里搅风搅雨,他来这个罢工现场,必是不安好心。
他抢先一步警惕道:“这是我们卫生局的内部事务,外人无权干涉。”陈叔信微微一笑:“我们来这里,是代表工人们跟资方谈判的。”区科长早猜到他的来意,冷哼一声:“什么资方,我们是公务机构,你进错庙了!”陈叔信道:“无论是资方还是公务机构,总得吃饭不是?人家卖了力气,却不给酬劳,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?”
区科长不耐烦道:“我刚才说了,卫生局的预算,都花在购买疫苗上了,周转不开。我们可不是故意克扣,谁能算到上海突然就闹起霍乱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