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这般伤心痛苦,任是哪个母亲都受不了。
荀氏也跟着红了眼眶。
婉儿已经许久未曾与她这个母亲如此亲近,而能这般牵动婉儿情绪的,只有裴俭。
“我去跟你爹说,叫他去找裴俭,没有这么欺负人的。”
许宛歆这时才开口,轻轻摇头,“别去。”
荀氏低头,搂着女儿,恨铁不成钢道,“你父亲是兵部尚书,你母亲出自名门荀氏,从小将你千尊玉贵地养大,凭什么叫他裴俭糟践!”
“娘看不得你受委屈。婉儿,听娘一句劝,强扭的瓜不甜,这世上的好儿郎多了,以你的品貌,想要什么样的没有?你今年已经十九,再拖不得了。”
许宛歆心口一凉。
说来说去,还是要她让嫁人。
根本就不是为她好。
她闭着眼睛,看不见眼底神情,沉默半晌,才开口道:
“我觉得,我与荀表姐一样命苦。”
荀氏眉头一蹙,“说什么傻话,书玲那是陛下赐婚,与靖王……你却不同,娘不会勉强你,只要对方身家清白,你中意才最重要。”
许宛歆这会儿已经没了眼泪,声音低哑暗沉,平静得很,“那我可要好好挑一个称心如意的了。”
荀氏听她语气松动,顿时心下高兴,轻轻抚着许宛歆的长发,出声道,“只要是你喜欢的,娘都依你。”
自己的女儿,自己知道。
婉儿生得柔弱,却不是真的弱。
从来都是目的性极强的人。
很小的时候学琴,堂姐妹们四五天记一首曲子,她不睡觉一晚上也要记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