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啦,去吧!”
十一月初一这天,天气冷得厉害,临近清晨的时候,忽然飘飘洒洒地下起雪来。
魏忠贤歪歪斜斜地坐在太师椅上,看着窗外呼啸的北风挟着鹅毛般的大雪,迷蒙苍茫。树枝桠间的鸟巢里,乌鸦熬不过瑟瑟的寒风,“嘎嘎”地鸣叫着。这天,魏忠贤的耳朵格外敏感,每听到一声寒鸦的凄凉孤寂的叫声,他都不由地心悸一小会儿。
自从辞了东厂提督和司礼监秉笔之后,他就一直这么百无聊赖地发愣,一个姿势一呆就是个把时辰,就连平日最令他开怀的掷骰子,搓麻将,似乎也变得索然无味。每一个白天对他来说,都变得格外漫长。
窗外,雪正下得紧。魏忠贤看了有半个时辰,觉得眼睛很累,便正过头来,摆了一个更随便舒适的姿势,闭目养神。魏府中的仆从人等都知道他这几天情绪不大正常,个个加倍小心谨慎,不敢惹他不高兴。谁都知道他们的千岁爷尽管已经从枝头的凤凰变作了落汤鸡,威风扫地,炎焰变作了死灰,但是对府里的大小人等来说,他仍旧是权热熏天的九千岁,随便处死哪个人都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