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后再没见过他。海南有熟人来,我每每问及,都说在那县城上没见过他。也许他又抛下妻儿云游去了,或跑单帮挣钱。总之是没了他的消息。雷铎曾与我在他的小酒馆里待过,把玩过他那根从知青时代就伴随着他、他从黎母山里砍出来的榄木做成的棍棒,那棍棒因为岁月沧桑变得油亮。雷铎说:“郭小东你怎么有这样的朋友,真不可思议。”
我说我有这样的朋友理所当然,他点头称是,然后说这人是一部真实的小说,日后定然采写他。
可是,他已经没了消息。但我坚信他依然活得潇洒,他的人生里有许多我们这些人所没有或许不可能有的精彩与无奈。我惦记着他!许多年后,我们也许会再度抵达那再次属于他的小酒馆,把酒喝到天明。
我无法确定苦初3号和光。他们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我努力寻找的,不过是一份情义。至于许多与他们相似或关联的所谓真相,我已经不感兴趣了。
也许历史永远没有真相可言。胜利者也并不能决定人性的胜败。真正真实的人间情怀,常常在失败者那儿,表达得淋漓尽致出神入化。可惜这一切,遗忘与丢失,是它们的命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