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倒真是个好计策。
魏忌看着赵遇雪,点头道:“容我想想。”
“舅舅尽可以去想,”赵遇雪把乱糟糟的头发解开,理出公主该有的仪态姿容,笑道,“遇雪静候舅舅的消息。”
旷野里起了风,吹动树梢、吹动河面,也吹动人心起了波澜。
魏忌突然明白姜禾为何在韩国遍寻名医,说要找到长桑君或者扁鹊的后人。她不是为自己寻医,她是为赵政。
魏忌也明白过来,安大夫为什么会说姜禾忧思过重、心脉损耗、气血不足。她不是为国事忧心,她是为赵政。
她喜欢的人,愿意追随的人,快要死了。
作为一位异国公主,倘若赵政死了,姜禾在雍国将永无立足之地。
她想要天下一统的梦想,还有实现的机会吗?
魏忌坐在马上看向雍国都城的方向。
“小禾,”他轻声道,“这样下去,你会很苦的。”
春宵苦短。
晨起去上朝的国君虽然准时步入议政大殿,但如果哪位官员嗅觉好,就能闻到赵政身上不同于往日的味道。
姜禾的味道。
一连三日,姜禾都没有离开止阳宫。
赵政不准她走。
与赵国已经开战,姜禾既然并未随军,便暂时没什么事做。赵政吩咐御医为她调养身体,吩咐御膳房不准让她亲自下厨,吩咐司衣局为她裁制新衣。
赵政认为魏国的医者必然技法拙劣,认为下厨也会耗损心力,认为姜禾为父亲守孝的时间已到,不必再穿素白衣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