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儿二十载,今日终娶新妇,人生大快。老两口虽自欣慰,可也不禁奇怪,新妇家虽不近,离此也不过数里之遥,何以儿子去了三个多时辰仍未迎亲归来,别是傻小子在岳家给人一通猛酒灌下去,误了正事。
老两口正自担心,门外已传来大吹大擂的锣鼓声,爆竹声吼如雷,有胆小的丫头也禁不住掩了双耳,人却直直地冲向了门外。少爷新婚,给这百年老宅带来的热闹百年一见,岂可错过?
老夫妻送了一口气,笑意虽绵绵不绝,身子却不动。当然了,新妇过门,只有新妇上堂拜见翁姑的道理,哪有翁姑出门迎新人的规矩。
花轿已经停下,少爷脸上的春风唤得醒冬眠的熊。洞房花烛夜,人生小登科,得意些须,原是应该。他接过笑得像今晚洞房的是他的管家递过来的金簪子,略一沉吟,按捺一下兴奋的心情,沉着稳健地用它挑开了花轿的帘子。
新人含羞带怯地向前探了一步,马上有两个喜娘分左右搀住她。这两个喜娘吃得人高马大,估计就是等着这个时候派用场的,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新人拎出花轿。新人也配合得很好,欲迎还拒地扭了几下身子,似乎在告诉大家,不是我思春想嫁,是被这两个家伙逮到这来的,既然这样,我只有认命。